“选择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你要一直选来选去的?为什么要在不同的鞋,不同的衣服,不同的家具,不同的住处,不同的生活方式里选择,选择,选择?为什么你闭眼点击下一步,为什么不轻松地接受命运安排给你的默认选项?你每一步去精挑细选就是对的吗?你又怎么知道?”
我们和 “自如海燕计划” 想一起帮你找到你自己的回答。我们走出办公室,寻访了一批在18岁到24岁的人生转折期里面临选择的年轻人,他们也许就是你身边的同学或对桌新来的同事,他们的忧虑与困惑一点也不比你少,但他们都在无数可能中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姿态与方式 —— 希望你也能。
天色将晚,潇潇对着电脑在发呆,她已经申请了几个美国的学校,哥伦比亚大学,西北大学,按照她和家人的计划,一年,也许半年以后,她人生的下一个目的地就会在这几个输入框里产生。但她在这里停住了,想了想,又加上了一个:冰岛大学。
保存,提交。为她服务的留学中介的老师很快电话就打过来了,“你干嘛突然要去选冰岛?”
“冰岛大学好申啊!” 潇潇轻松回答。
其实她是真的挺想去的,在中国传媒大学读大二的时候,她曾经去台湾做过交换生。都是岛屿,去过了一个热带的,她还想去一个北极圈旁的,哪怕那里对于她是一片未知。搭上几年功夫又怎样呢?21岁的她不害怕做出选择,远在贵阳的父母对她的选择一般只有提醒与建议,没有 “你必须这样” 的手。
潇潇
拨开操纵自己生活的手,无论那是习惯还是叫亲情
一一却不一样,她的人生在乌鲁木齐读小学三年级时就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拨了一把,“我们班是音乐班,每个人都要学习音乐,参加考级考试,如果不学音乐的话,就让家长提出申请,学校会把你分到别的班去。” 班主任这样说。
一一不想被分到别的班去,所以也没有提出离开这个班的申请,于是她拿起了长笛,练了下去。
“音乐这东西真的靠天赋,有的人能把自己的情绪用音乐表现出来,我不能,练得再苦,上了台也完全不行。”
每个学期,一一这个班的同学都要走上学校的舞台,来一场汇报演出,这成为了她挥不去的梦魇。“我从小就不是个特别自信的人,人不自信怎么能表演音乐呢?每次上场,我都只想快点下去,想快点下去就吹不出什么感情,然后老师会说,你的表演完全没有灵魂,下一场演出更紧张了。”
但她仍然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个 “音乐特长生”,即使她完全不认为这是自己的 “特长”。表演并没有变得快乐,她中间想过放弃,但家人觉得:其他的孩子都没放弃,为什么你要放弃?你比别人差吗?一一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把难过埋起来,继续吹长笛,从小学三年级一直到了高二。
直到高考把这个选择摆在了一一面前:如果不是音乐,那是什么?大量的时间投入到音乐的学习中,文化课成了她的软肋,但走上一条不是自己的路,更让她不能接受。所以一一提出不再学习音乐,要离开乌鲁木齐,出国读书。
但看不见的大手又来了,上一次的手是学校意志,这一次的手是亲情。
一一自己认为自己在乌鲁木齐是 “没有天赋的音乐生”
一一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她与两位老人感情深厚,老一辈舍不得这个孙女:一个女孩子,毕业后在家附近找个工作,嫁一个有信仰的好人,这不是很好吗?
“出国学习,那么远怎么照顾到你?” “走了以后,还会回来吗?”
这次的一一没有像三年级时那样沉默地接受,她用了一个月说服了爷爷奶奶。两人不愿意接受,也接受了。
一一收拾行李,去了马来西亚,她选择了平面设计专业。那支从小学三年级起就不得不日日相伴的长笛,她扔在了乌鲁木齐自己的房间里。
真正的选择存在于你惯常的视野之外
潇潇等待着那些学校的 offer,忐忑,不知什么时候结果会下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中介告诉她:不确定性很大,成绩好也不一定会过,成绩差也不一定不会过。
眼看着将要进入大四,寝室的室友都忙碌起来了,聚少离多,还有好几个人离开了北京,潇潇也开始四处投简历,找实习工作。她给自己圈定的范围是和 “市场营销” 有关系的一切工作,只要在这个大范围里,和她的广告学院专业背景相关,其他条件都不限定。在做出最关键的选择之前,她想更多地体验下不同的生活。
先招她进去的是一个90年代起家的老牌大互联网公司,她在新闻部门里实习,参与了音乐频道的建立,和 BlueNote Beijing、GO$H 等等音乐机构打交道,以实习生的身份磕下来了几个别人没磕下来的采访和拍摄之后,她觉得挺有成就感的,但这些小小的成就,也意味着是时候换一个实习工作看看了。下一份工作是个国际的4A广告公司,“大家都很厉害,很有办法”,她在那里学会了一套属于专业人士的流程,但也发现了些广告公司令人不适的地方:压力太大、加班太多、薪水也不算高。学到了该学的东西之后,她也离开了。
离开了写字楼,有一段时间她不想再去“上班”,但还是想体验更多,于是她投了个简历 —— 去 moussy 的门店当了一个半月的全职导购,也算是和市场营销有关。迫使自己离开了家人朋友筑起的舒适温层,潇潇觉得自己更贴近了一点生活表层之下的真相。
职场里的年轻人总是被诟病爱 “放弃”,但潇潇知道,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找到属于她的路,她只能尝试。她也有过焦灼的夜晚。
而一一从马来西亚的大学毕业后,马不停蹄地决定了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 —— 任何地方,除了新疆。做自主与自由的选择是一种惯性,一旦开始,你就再也不会接受别人为你定好的套餐。
一一先去北京转了一下,然后选择了在上海落脚,入职一家初创公司,做市场助理和平面设计。因为是小公司,接触到业务很广,实践性强。一年之后,她去应聘了一家大的广告公司,任专职的平面设计师,客户从“小而美”变成了大型餐饮品牌。
被问到 “喜欢吗?” 一一思考了一会,“工作都是一样的,但是学到了大品牌的流程,一个大型的春季新品推广是怎么完成的?以前完全想象不出来,全靠摸索,但现在就知道了。”
“爷爷奶奶没有催你回新疆吗?”
“怎么会没有呢,我曾经认真地想过,但上海和新疆太不一样了。在第一家公司的时候跑遍了上海大大小小的素食节、音乐节、瑜伽团体,认识了各种各样的人。可是老家不会有这样的活动,没有任何展览,不认识的人和人之间没有桥梁去连接,你会觉得在那里完全没有事做,你只能呆在家里。”
“我不是喜欢社交的人,但是每认识一个新的人,他都往往会给你打开一个通向新世界的大门。” 借由这些大门串起的通道,从那家为大型品牌做设计的广告公司离开后,一一觉得是时候了,她加入了朋友的工作室,从一名被雇佣的毕业生,成为了一个设计工作室的合伙人。
自由为了有选择,而选择是为了拥有自由
自由感和漂泊感像是一体两面,互相缠绕。无论是学生、实习、入职、创业,你给二十几岁的自己赋予什么样的角色,都逃不开居住的大问题。毕竟只有居住安定,你才能把漂泊变成自由。
潇潇找到第一个实习工作时,就搬出了大学寝室。那时她的大多数同学还觉得出去租房住是一件有点恐怖的事,潇潇却只靠自己一个人做好了一切,看房,租房,搬家,装饰,穿着拖鞋下楼买菜。同学陆续来潇潇租住的房子里玩,做饭吃,“我跟她们说,这事真特简单,她们看我的生活状态很好,没多长时间,陆续都搬出来了。”
那间房的卧室朝南,从阳台可以看到月亮。潇潇喜欢北京下雨的时候,搬一把躺椅在阳台,听着歌,听着雨。那些时刻,她会觉得,长大也还不错。
潇潇的两只猫,和她一起生活在租住的房子里
一一的上海生活要更颠簸流离些,她先住进一个快捷公寓,但通勤路程太远,半年后搬进了静安寺的老洋房,潮湿实在难受,就换到了旁边的高层公寓,各项条件都不错,就是贵,又搬进了一个老公房,面积太小、楼层太高,最后住到了古北。基本上把上海市区转了个遍。
“是不是太矫情了?” 一一也会问自己,但每一次搬家,她都不麻烦别人,而是独立完成所有事。“我总是想换一个环境,我在家里生活了十八年,每天的事情都太集中于家庭了。出去后,周围一切都是陌生的,要自己想如何向前迈出一步,这好像把我激活了,让我再也不安于现状。很多人不愿意出来,可能家庭觉得你不行,可能朋友也不鼓励你,但其实,每个人都可以,就是不可以,你也得自己想办法 ‘可以’。所谓独立,就是这么一回事。”
两个女孩从毕业到独立生活的故事,就这样一步步发生了。潇潇最终在今年春天拿到了几个学校的offer,但又经过了一番考量,她决定去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就读市场营销。而一一和她的合伙人,经历了工作室搬迁的一系列烦心事以后,也找到了稳定的地址,准备再招两位员工对接客户,好让她们能把更多的心思放在设计本身。
潇潇的家庭一直支持她,而一一发起了对自己过往人生的顽强反抗,最终,两个女孩脚下都是一条用主见去选择的道路。一直做选择,难道不累吗?我问了一一这个问题,为什么要一直去 “别的地方”,那个 “别的地方”,对你来说是什么?
“我就是觉得要不停地走,不停去刷新自己的眼界,要做个真正的设计师,不能打开电脑就以为你有全世界。” 一一说。
两个女孩,两种故事,相互不同又相互对仗,她们的故事在很多人身上发生过,也在18岁,20岁和22岁的自己身上发生过。从大学到工作,她们面临过无数的选择,又让自己在这些选择中存活,并变得更强大。自由、独立、敢于选择,本该是20岁的底色,无论家境出身如何影响起跑线、无论社会阶层如何勾连板结,那就像是坏天气,你总有与它相处的方式,而永远不能改变的,是只属于年轻人的精神力量,就像我们最后进行的对话:
“你觉得自由是为了什么?”
“为了拥有选择。”
“那选择是为了什么?”
“为了一直拥有自由。”
离开校园,踏入社会,选择,是为了自由。VICE与自如“海燕计划”一起,希望帮助毕业生降低踏入社会的门槛,并期待你能#一直敢选。
今年是自如“海燕计划”第七年,在过去6年,该计划已覆盖1400所高校,惠及超60万毕业生。毕业租房,关注自如#海燕计划#。(转自:VICE)